很多年后,当一个玩家看着自己奋斗半年的服务器,金价崩得比B价还贱,脚本工作室开着火车刷屏,正常人连组队都找不到时,他总会回想起70多年前,陈毅市长在上海拍桌子的那个遥远的夜晚。
那个夜晚,拍下去的不是木头,是规矩。
而现在大多数游戏厂商的桌子上,摆的不是规矩,是KPI、是ARPU、是DAU,是财务自由后移民哪个国家的精美PPT。
讲白了,现在游戏圈缺的不是技术,缺的是陈毅。缺的是那种“不用给资本家留情面”的胆魄,翻译成游戏圈的黑话就是——“不用给那帮开挂的和打金的工作室留任何情面”。
可惜,他们不敢。
1.
所有大型多人在线游戏,尤其是带点社交和交易属性的,它的宿命都和1949年的上海一模一样。
百废待兴,但处处是机会。
刚开服的时候,一切都是那么美好。大家都是平等的,你一刀我一刀,砍猪砍半天,爆了件蓝装能高兴得在网吧喊出来。那时候的金币是真的金币,一个钢镚都得掰成两半花。大家的关系很纯粹,组队下本靠的是技术和人品,不是“老板消费队,五千金全包”。
这就像上海刚解放,生产力急需恢复,陈毅市长亲自下工厂,缺钱给钱,缺原料给原料,大家心往一处使,要把经济搞上去。
游戏厂商在初期也是这个角色。疯狂开活动,送福利,GM天天在线解决问题,论坛里跟玩家亲切互动,叫你一声“亲爱的勇士”。一切欣欣向荣,机器轰鸣,苏州河畔的工厂又亮起了灯,艾泽拉斯的铁炉堡又充满了打铁声。
然后,熟悉的剧情就来了。
经济一好,牛鬼蛇神就全钻出来了。上海的资本家们开始偷工减料,用烂棉花做志愿军的棉被;游戏里的“资本家”——也就是工作室和脚本小子们,也开始行动了。
他们用脚本24小时无休地刷金,用外挂抢夺稀有资源,用BUG复制天价道具。正常玩家辛辛苦苦肝一天,收入不如脚本跑一小时。你吭哧瘪肚攒钱想买把好武器,结果工作室一出手,直接通货膨胀,你手里的金币瞬间变成越南盾。
更骚的是,他们也学精了,搞出了王康年式的“外勤部”。他们会腐化游戏里的“干部”——也就是那些大公会会长、高玩KOL。用分红、用回扣、用装备把他们拉下水,让他们默许甚至参与GDKP金团的泛滥,把一个好好的游戏,硬生生变成大型线上赌场和洗钱中心。
前线的志愿军盖着黑心棉,屏幕前的你我,用着被稀释了无数倍的血汗钱,去竞拍一件被脚本刷出来的装备。
何其相似。
说真的,这事儿就离谱。
2.
面对这种糜烂的局面,玩家们就像当年那些守法经营的商户和工人,急得跳脚。他们去论坛发帖,去微博投诉,去找客服举报。
这就像许涤新把上海的乱象整理成报告,快马加鞭送到了中南海。玩家们的每一次举报,都是在向游戏厂商这个“市长”求救:“救救这个世界吧,它快被毁了。”
然后呢?
大多数厂商的回应,不是陈毅式的雷霆震怒,而是和稀泥式的“正在处理”。
他们会象征性地封几个小号,发一篇不痛不痒的公告,说我们致力于维护游戏环境的公平。潜台词是:“我知道了,但你们也别闹了,我还得靠这帮工作室刷在线人数和交易流水呢。”
为什么?因为KPI。
在资本家眼里,偷工减料能让利润最大化。在游戏厂商的运营眼里,工作室和脚本虽然是蝗虫,但也是DAU(日活跃用户)的一部分。他们产生的海量交易,能让后台数据变得“好看”,能让下个季度的财报多几个吹牛逼的亮点。
他们害怕,一旦下重手,服务器人数瞬间掉一半,流水直接腰斩,老板的脸色会比刚拉出来的屎还难看。
(当然,这只是我个人看法,也可能他们就是单纯的蠢。)
于是,他们选择了一种最拧巴的方式:默许。
他们看着脚本大军满地图跑,看着世界频道被卖金广告刷屏,看着经济系统一步步走向崩溃。他们明明手握后台数据,谁是脚本谁是真人一清二楚,但他们就是不动手。
因为砍掉这些毒瘤,会疼。会影响他们这个季度的奖金。
这种软骨病,是所有MMO走向死亡的癌症。他们总以为自己能巧妙地维持一种“动态平衡”,让工作室和正常玩家共存。
这根本就是幻想。
这就好比说,我们可以容忍一部分资本家卖黑心棉,只要他们交税就行。你看看当年的陈毅和周总理,会不会同意这种狗屁逻辑?
3.
陈毅是怎么做的?
拿到中央的指示,连夜开会,第二天就掀桌子。许涤新在大会上直接点名,数据一条条甩出来,证据确凿,不留任何情面。偷税的、掺假的、行贿的,有一个算一个,要么改,要么关。
这才是真正负责任的态度。这才是真正想把“上海”这个服务器搞好的人该有的态度。
什么叫魄力?魄力就是敢于承受阵痛。
一场“三反”“五反”下来,上海的市场短期内肯定有波动,甚至有些企业直接倒闭。但换来的是什么?是规矩的重建,是信心的恢复,是整个经济生态的长远健康。不到两年,上海工业产值翻了一倍。
一个真正的游戏神级运营,就该有这种陈毅式的铁腕。
你不是有脚本吗?行,我直接从底层代码检测你。不是模拟按键,是检测你的行为逻辑。24小时在线?从不犯错?永远走最优路线?好,直接封禁,而且是机器封禁,连坐封禁,一个IP下的所有账号全部连根拔起。
你不是有工作室打金吗?好,我直接改革经济系统。所有关键材料和装备,全部改为拾取绑定。取消自由交易,改成有限制的拍卖行,并且收取高额交易税。我要让你打出来的金,烂在自己手里。
你不是搞GDKP金团吗?OK,我直接内置一个官方G-Team系统,所有金币流动全部在官方监控之下,一旦发现线下交易,直接没收资金,封号处理。
这叫什么?这就叫“打得一拳开,免得百拳来”。
这很难吗?技术上一点都不难。难的是决心。难的是敢不敢为了游戏的长期生命,牺牲掉眼前的短期利益。
这真的很重要。我是说,这事儿真的、真的很重要。
4.
陈毅之所以能这么硬气,除了中央的支持,还有一个核心原因:他自己不贪。
他把父母接来上海,住的是旧房子。妹妹想走后门,被他一句话怼回去。他自己家里连个专线电话都没有。
正因为他自己干净,所以他下手才没有顾忌。他不用担心自己整顿资本家,结果查到自己小舅子头上。
反观现在的很多游戏厂商呢?
很多所谓的项目组,自己就是最大的“工作室”。(插一句,这帮B是真不懂什么叫竭泽而渔)。他们通过各种手段,把控着稀有道具的产出,然后默许甚至引导线下交易,自己从中分一杯羹。策划自己开着GM号,穿着毕业装备在主城站街,这种事儿你以为是段子?
他们自己就是那个最坏的资本家,你还指望他们去搞“三反”“五反”?
他们整顿工作室,就像让王康年自己查封自己的“外勤部”,可能吗?
不可能的。
所以,当一个游戏环境开始崩坏,当脚本和工作室开始横行的时候,不要再问为什么官方不管。
答案往往很残酷。
他们不是管不了。
他们只是不想管,或者,他们自己就是其中一部分。
他们缺的不是一个“许涤新”来递报告,因为玩家的怒火早就写满了每一份用户调研。他们缺的是一个“陈毅”来拍桌子,一个真正爱这个游戏、并且敢于为了这个游戏的未来,对自己、对财报、对既得利益者下死手的猛人。
可惜啊,游戏圈里,人人都想当捞钱的资本家。
愿意当陈毅的,一个都没有。
这可能就是我们这些老玩家,最大的悲哀吧…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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